曾几何时,鼎盛时期的龟兹古国手工艺制作繁衍出众多的民俗文化,是在吸纳东西文化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了具有龟兹地域特色的文化标签,使之广泛流传至今,并在这片土地上焕发时代光芒,成为一种文化的传承和延续。
两千多年的漫漫时光,被记录在历史的长河里,当怀着崇敬和好奇的心情,慢慢走近这些充溢着古代文明气息的事物,追溯和触摸龟兹历史潋滟而出的现代文明时,我们不由得发出内心对龟兹人类智慧结晶的感叹和赞赏。
位于龟兹古国核心区域的库车县,秉承龟兹工艺纯手工制作的老冰糖,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和发展,始终坚持老传统老工艺本色,可以说远近闻名,畅销不衰,并一直在本地饮食行业中占有一席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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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王宫御用冰糖
近日,我们从库车县文化馆了解到,本地有一家采取老传统纯手工制作冰糖的厂子,说是存在的年代比较久远,很早以前只是手工作坊,直到年才进行注册建厂,所生产的冰糖供不应求。
当天,我们驱车赶到库车县乌恰镇大哈拉村,如果不是大门口上面挂着“新疆爱穆尼雅特食品有限公司”的牌子,很多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农家小院,确切地说,是一处占地不足两亩地的农家四合院。
56岁的艾合买提.肉孜接待了我们,猛然一看,他和普通村民没什么两样,但身着却干净利索,和蔼的脸庞挂着微笑,丝毫看不出他就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
年,艾合买提·肉孜开始和师傅阿巴斯·阿比提学习冰糖制作手艺,他说那时村里太穷了,家里兄弟姐妹又多,吃饭穿衣都是大问题,父母就商量着让老大的他学一门手艺,希望将来能支撑起全家的生活经济来源。
艾合买提·肉孜的师傅阿巴斯·阿比提掌握的冰糖制作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技术。听他的师傅说,师傅的祖上是给龟兹王宫专门做冰糖的,那时候的冰糖不像现在的冰糖,形状、色泽等都有着本质区别,古代的冰糖制作方法很简单,再因制糖的材料却很难寻找,只是用谷物之类的淀粉掺和麦芽再经过醣化熬煮,颗粒比现在的白砂糖要大,色泽呈灰黄,纯粹地说算不上真正的冰糖。
后来,经过时代的变迁和发展,汉唐时期冰糖制作技术传入西域,并在龟兹地区得到延续和传播,香甜的冰糖茶便成为当时流行的一种难得的奢侈品。
如今,83岁的阿巴斯·阿比提回忆制作冰糖祖传工艺,他说祖上原本是不让外传的,那时候穷人是吃不上冰糖的,也只有龟兹王宫贵族和富庶的人家才能吃上,因此这门手艺便显得尊贵,只能由直系男性亲属才可得到继承。
“只记得爷爷给我说过有关祖上的故事,如今王宫贵族已不存在了,新社会让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我的这门手艺总不能自己一直保留到老吧,所以看到周围的年轻人家里也穷,不如教会他们一门生存的手艺,也让它(冰糖制作)流传下来造福更多的人……”阿巴斯·阿比提说起祖上制作冰糖的往事,话里遮掩不住内心深处的感慨。
如今,龟兹老冰糖颇受当地百姓的欢迎。因为经过技术改进,又加入了名贵的药材藏红花,这让龟兹老冰糖更具有营养价值。艾合买提.肉孜又通过网络和直销的模式,将冰糖销往了内地各大城市,他说每年的产量根本满足不了市场,扩大生产规模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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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冰糖的前身历史
众所周知,制作冰糖的原料是白砂糖,是用传统工艺生产而成的不规则晶体状冰糖,又称老冰糖、土冰糖、块冰糖等。根据生产工艺的不同,又分为吊线法冰糖(成品分为冰柱和冰边,会有棉线、纸片等杂质)和盆晶法(全部冰糖均沿结晶盆结晶,成品较纯净)。按颜色不同分为白冰糖、黄冰糖、琥珀冰糖(灰色)。这种冰糖具有中医所说的冰糖药用功效。
在中国,制糖的历史比较久远,据考证,早在殷商末年,我们的先民们就知道用谷物来制造甜味食品了。在西周时期的诗歌总集《诗经》之中,有“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的诗句,诗的意思是在西周远祖的古公亶父时代,周人西迁到了周原(今陕西岐山),这里的土地十分肥沃,即使野菜也象饴一样的甜蜜。据知至少在西周以前,我们的先人就已经知道饴这种东西了。
所谓饴,就是一种以谷物为原料制成的淀粉糖,现在一般叫麦芽糖,也称饴糖。史实证明,早在蔗糖问世之前,作为甜类食品,饴糖的食用已经很普遍了。饴糖的制造是以谷物的淀粉掺和麦芽再经过醣化熬煮而形成的粘稠状制品,民间流传十分广泛,从西周至唐代之间的史籍中都有许多食用和制作的记载,其中,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饧哺》中记叙最为详尽,乃至直到今天,一些家庭式作坊仍然沿用古老的传统工艺进行生产并供应市场。
《新唐书》中记载,唐太宗于贞观二十一年()派使者到“摩揭它国”求取熬糖法,然后下诏令扬州上贡当地种植的甘蔗进行试生产,其成品的色、味均远胜于摩揭它国,当时人们称之为“沙糖”,又称为“霜糖”。“摩揭它”为古印度时代的奴隶制城邦,在今印度比哈尔邦南部,曾一度统一印度全境,孔雀王朝时最为强盛,至公元四世纪的笈多王朝时仍为印度强国。
中国晋、唐僧人法显、玄奘等都曾到过这里。摩揭它蔗糖的生产方式相对先进,它是利用火的热能作为蒸发方式来进行生产的,因而有更快的生产周期。唐太宗不惜远离数万里之遥而派人前往,从促进社会经济发展方面来说,甚至比玄奘前往天竺求取佛经更具实际意义。
中国和印度是世界上最早种植甘蔗的国家,也是两大甘蔗制糖发源地。在世界早期制糖史上,中国和印度占有重要地位。但中国的蔗糖生产,源于战国而定型于唐初,这是史有明文的记载,应该成为基本的定论。
据传,唐朝派人到印度学习熬糖技术,那时龟兹国和唐朝关系密切,使者来回途中均受到了龟兹国王的热情款待,使者感动之下便将不少大唐民间制作工艺传授给龟兹国,其中就有冰糖制作技术,随之便在龟兹民间得以传播。
毕竟作为大唐的城邦国,这个西域的龟兹国还真是占便宜,不过在古代,龟兹就跟中原汉唐联系紧密,当年的绛宾还娶了乌孙公主的女儿弟史,还把西域的物产和龟兹乐舞带到了宫廷。自然而然,唐朝就对皇亲龟兹格外地照顾和关心。
根据阿巴斯·阿比提讲述的家族历史,我们可以想象,他的祖上应该是学到了唐朝使者传给龟兹国的冰糖制作传统工艺,所以才一直传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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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纯手工冰糖制作工艺
在艾合买提·肉孜的办公室里,他给我们每人泡了一杯藏红花冰糖茶,柱形状的黄色藏红花冰糖在热水杯中慢慢融化,大约几分钟,便闻到一股迎面扑来的淡而雅的茶香,慢慢地去品味,口感甜而不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和舒适。
说起冰糖的功效,艾合买提·肉孜告诉我们,长期服用冰糖水,可以有效的去火,降压,还能补充人体所需要的葡萄糖。他的师傅曾经患过哮喘病,就是采用冰糖炖梨子的土方子治好的。冰糖炖梨子,不仅可祛痰热,治哮喘,滋阴润肺,而且对嗓子也具有很好的养护作用。
制作冰糖的工艺很简单,但必须要掌握好关键环节。老冰糖纯手工制作分为两大步骤:一是熬糖;二是凝固。最关键的还是熬糖,如果掌握不好火候就导致失败。
艾合买提·肉孜带我们来到冰糖手工作坊,身穿蓝色服装的工人正有力地搅拌锅中的糖水,艾合买提·肉孜说:“熬糖是个苦差事,但却很关键,看似简单的工艺,在糖液的饱和度和温度上很有讲究,如果温度高了,熬出来的糖水就发黑,低了,达不到效果,所以熬糖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在冰糖凝固作坊内,50口大铁锅一字排开,装有糖液的铁锅表面已经凝结成块状,连接铁锅两头的棉线将凝结的冰糖分割成柱状晶体。“把熬制好的糖液倒入铁锅,经过7天的冷却凝固之后,就可以看到分割整齐的冰糖,工人在敲打过程中要进行品质分类和包装。”艾合买提.肉孜带着我们边看边介绍着传统手工艺的制作流程。
当年,艾合买提·肉孜出师后一直开手工小作坊,现在发展到拥有多平米的大作坊。目前每年生产冰糖吨,销售额达多万元,这样仍然满足不了市场需求,很多经销商都是提前订货,有的甚至住在厂里候着。
“我们已经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建设了新厂,占地35亩,厂房1.6万平米;在技术上会有所更新,但工艺还是采用老传统手工技术,预计明年5月份就可投产,年产值可达到吨,那样的话,能解决个本地就业人员,到时也要通过网上进行销售……”说起即将实现的宏图,艾合买提·肉孜乐呵呵的笑了。